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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相關 (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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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,大家不熱情也是正常的。這種接待縣領導的事,原本都是由村委會的人來做的,這次怎麽倒輪到一個知青娃來說話了?這讓大家很不解。

同樣不解的,還有那些知青,要說知青中也有小組長,男知青組組長荊懷文雖然沒在,女知青組組長段衛紅此刻就站在他們中間,這樣的事,要出頭也得是段衛紅,怎麽能輪到李亞男?

縣工作組其中一個同志做了簡短發言,大意就是要大家響應號召,徹底打倒封資修什麽的。發言的最後他還著重對李亞男進行了表揚,表揚她勇於檢舉揭發黑暗勢力,勇於跟壞人壞事作鬥爭什麽的。

下面的群眾聽得一頭霧水,又紛紛開始議論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

李亞男似乎並不想讓這個謎底盡早揭開,她不慌不忙地讓縣工作組的人分別發完言,又拿了個本本給大家進行了一會兒思想教育,才吩咐兩個民兵把馬廄的門打開。

馬廄的門很大,打開之後,裏面的情況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。

人們也就一眼看到了被繩子捆綁著身體,還用毛巾堵著嘴巴的杜昕月。

需要說明的是,招娣昨晚已經幫杜昕月解了綁,她現在的打扮是她自己剛剛才扮上的。

“是昕月?昕月!”人群中傳出邢建國的聲音。

接著,有人沖出人群,踉踉蹌蹌地沖進馬廄。是小姨郭秀秀。

“昕月,你怎麽了昕月?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?啊?”郭秀秀一邊哭一邊去解杜昕月手上的繩子。

一個民兵跑過來制止她:“你想幹嘛?你想搞破壞嗎?”

就在他伸手要拉扯郭秀秀的時候,邢建國上去就是一拳,將那人打倒在地。

“莊萬財,你個王八蛋,你敢動我老婆一個指頭我扒了你的皮!”邢建國不解恨,又一腳踢過去。

這次,他被縣工作組的人給攔住了。

工作組的兩個人很生氣,他們問李亞男他是什麽人,竟然這麽放肆。李亞男便告訴他們,邢建國是杜昕月的小姨夫,還是這個村裏的民兵隊長。

一聽邢建國是民兵隊長,工作組的人就更生氣了,他們說要回去研究一下,將邢建國這個民兵隊長給撤了。

“撤就撤,反正我早就不想幹了!”邢建國滿不在乎地說,然後,他質問李亞男和工作組的人,為什麽將杜昕月綁在這裏?她到底犯了什麽法?

“根據群眾舉報,她在家裏搞封建迷信活動。”一個工作組的人說。

“不可能,她的思想比我們都進步,怎麽會搞封建迷信活動呢?”郭秀秀當即反駁。

“你們說她搞封建迷信活動,有什麽證據?”邢建國問。

“別著急啊,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李亞男白了他一眼,得意地說。

“沒工夫搭理你們,秀,咱帶昕月回家。”邢建國說著彎腰把杜昕月嘴巴上的毛巾取下來,又去解她綁在身後的手腕上的繩子。繩子很好解,幾下就弄開了。

“誰敢帶她走,誰就跟她一起接受批鬥!”李亞男叫囂起來。

“你們想擔上搞破壞的罪名,盡可以帶她走。”工作組的一個幹部一臉輕蔑地說。

郭秀秀站在那裏不敢動,她看向邢建國,邢建國也沒了主意。他們不是怕了,而是一旦他們三個都栽進去,那家裏怎麽辦?老太太和蘭花、石頭又是老又是小,能撐起家來嗎?

“小姨,小姨夫,謝謝你們的好意。我不走,我要留在這裏等他們的說法。”杜昕月掙脫他們的手,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了。

這時,人群中嘈雜聲再起。

“你們弄錯了吧,昕月多好的孩子,不會犯你們說的錯誤的。”

“是啊,昕月她們一心幫助大家夥,是個好孩子呢。”

“縣裏來的同志,你們要擦亮眼睛啊,別上了某些別有用心人的當!”

……

今天很奇怪,圍觀的群眾都一邊倒地向著杜昕月說話。氣得李亞男咬牙切齒,更讓她生氣的是,她的閨蜜招娣今天居然沒有來!

都是早上她太興奮了,出來忘記叫上招娣一起,但是這麽大的事,招娣應該是知道的,她應該像其他人那樣主動來報道才是。可她竟沒有來。

李亞男來不及想招娣沒來的原因,這邊,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她來解決。

“你們什麽意思,是說我冤枉她了是不是?”李亞男叉著腰跟那些唱反調的人理論。

“你拿不出證據就是冤枉人!”

“好,我就讓你們看看證據!”李亞男跑到菜窖旁邊,她指著菜窖說,“證據就在這下面。”

111空白磁帶裏的秘密

邢建國和郭秀秀互相望了一眼,都一頭霧水。他們知道,那是老太太的菜窖,菜窖裏能有什麽證據呢?

這個時候,李亞男、二狗和兩個已經開始在開菜窖的蓋子了。

菜窖上覆蓋了好幾層木板,他們需要一層層移開。

幾層木板移開之後,一些煙霧從菜窖裏湧出來。

“咳咳,怎麽有煙?”二狗捂著鼻子咳嗽起來。

“咳咳……”其他人也咳嗽起來。

“怎麽回事?”工作組的人跑過來問。

“不知道啊。”李亞男用力搬開最後一塊木板,就要赤手空拳地跳進菜窖去看情況,結果被工作組的人攔下了,說她現在下去會有危險,等下煙散一散再下吧。

正說話間,有人在外面喊:“你們看,屋後頭也有煙!”

“這麽大的煙,該不會是哪裏著火了吧?”二狗問李亞男。

李亞男瞬間大驚失色:“是密室!”

她也不管什麽危險不危險了,將手帕在水裏弄濕了捂著鼻子就往菜窖裏下,誰也攔不住。

“她在說什麽?是菜窖裏著火了嗎?”郭秀秀問邢建國。

邢建國搖搖頭,他看向杜昕月,看到她正對他們眨眼睛。他也笑了,心想這個鬼機靈,又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呢。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,就是他們沒事了,有人該倒黴了。

的確有人倒黴,那就是李亞男。

她剛下到菜窖裏,便被煙熏得暈了過去,大家夥七手八腳地將灰頭土臉的她從菜窖裏擡出來,又叫來赤腳醫生對她進行搶救,好半天她才蘇醒過來。

醒過來之後,她目光呆滯地掃視著圍著她的人,當她看到工作組的人時,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“李亞男,你別哭啊,你告訴我們,密室在哪裏?”工作組的同志問她。

“密室,密室被燒了,沒有了,嗚嗚嗚……”

“被燒了?開什麽玩笑?李亞男,你拿我們當猴耍呢?”工作組的人盛怒。

“我沒耍你們,密室真的就在那裏面,你們可以進去看,但是……但是現在已經被燒掉了。”

二狗連忙插話進來,說:“我可以作證,那裏面真的有個密室,裏面擺放著封建迷信的東西,還有……”

“別說了!”對方打斷他,他招呼他的同事,“我們走,這幫混蛋青年,等回頭再處理他們!”

“哎,你們別走啊,別……”李亞男爬起來追出去,他們已經氣呼呼的走遠了。

“怎麽回事?聽說縣裏來人了?在哪兒呢?”孫長貴被人叫著趕來的時候,縣裏的人已經走掉了。

等他了解到是李亞男和幾個青年在鬧事情時,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
他當即表示,要回去跟上面寫申請,將李亞男和二狗調離他們村,他還不無諷刺地說他們村廟太小,容不下他們倆這樣的大人物。

李亞男和二狗因“造謠誹謗”被罰去山裏的采石場勞動,那兩個鬧事的民兵也沒得好,一回去就被邢建國關了禁閉。

杜昕月知道,事情鬧得這麽大,想要姥姥不知道也難。於是,她找機會主動跟姥姥說了這件事。

老太太得知密室毀了雖然傷感,但對外孫女的做法卻表示讚同,她還誇杜昕月機智,說她即便事先跟她商量過,她也會答應她燒掉屋子的。

老太太說以前她放不下那間屋子,是因為對故去的人和事還有念想,現在想想,人都沒了,還守著那麽間屋子做什麽呢?

姥姥能如此想得開讓杜昕月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。她告訴姥姥,等她賺夠了錢,會給她蓋一間體體面面的大房子,要有樓上樓下帶樓梯的那種。

杜昕月摟著姥姥的脖子,說:“姥,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哦,因為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!”

老太太不無欣慰地說:“好,那我就多活幾年,等著住你給我蓋的大房子!”

荊懷文沒回來,村裏的學校也一直沒有開學,李亞男本來答應他如果他回來得晚,可以代他先把課上著,但她根本沒信守承諾。

正在杜昕月打算幫荊懷文撐起學校的時候,鎮上的學校傳來消息,通知村裏的中學生們回去上課。另外鎮裏還在鄰村辦了個小學,村裏的小學生則集中去鄰村的學校上課。

杜昕月感覺到局勢在一天天好轉,她似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。

來年就會恢覆高考,到時候,荊懷文就可以一展宏圖了。一想到此,杜昕月心裏就激動無比。

然而,荊懷文現在在哪裏,他是否知道將要發生的事?他對考試是否已有充分的準備?這些她都一無所知。

這天,杜昕月坐在她的塑料大棚裏,一邊聽著收錄機裏播放著悠揚的歌曲,一邊擺弄著荊懷文送給她的幾盤磁帶。

她看到那盤沒有宣傳頁和歌曲目錄的磁帶,想起這是荊懷文送給她錄音機的時候拿過來的,她一直以為這是一盤空白磁帶,所以就沒有理會。

她可以用它來錄一些什麽,她這樣想著,便關掉收錄機,將空白帶放進去。

她打開收錄機的開關,裏面傳出嘈雜的聲音,杜昕月心裏一楞,原來這並不是一盤空白帶。正想著,裏面又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
“懷文,你聽媽的,別去參軍,你好好學習,將來出國深造。”是荊懷文的母親。

“不,我就要去參軍,我是男人,就要頂天立地保家衛國!”是荊懷文的聲音。

“不行,我和你媽堅決不同意你參軍,你將來學業有成不是也可以為國家建設做貢獻嗎?!”這應該是荊懷文父親的聲音。

原來荊懷文想要參軍,但是他的父母卻堅決反對他。杜昕月不明白,他們為什麽要反對他參軍?他們自己不也是軍人嗎?

果然荊懷文反對道:“你們都是軍人,我為什麽不能是?”

“因為參軍有危險,我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,只想讓你一生平平安安的。”荊懷文母親的話音裏帶著哭聲。

“如果大家都是這麽想,那不是就沒有人去參軍了嗎?大家都不去參軍,誰來保家衛國?”荊懷文固執地反駁他們。

“你小子要是一意孤行,別怪我們不認你這個兒子!”荊懷文的父親發出一聲低吼。

112吸引農戶加盟她們

荊懷文說什麽已經聽不清了,他的話淹沒在一片嘈雜聲中。

從聲音上判斷,應該是有一些人闖進了屋子,他們說荊懷文的父母有問題,要將他們帶走。荊懷文過去阻攔,推搡中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打碎了。

荊懷文的父親呵斥住兒子,一再強調讓他“聽話”,然後雜亂的腳步聲陸續消失了,磁帶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一直到最後,再沒有一點兒聲音。

她知道,從那以後,他就再也沒見到過他的父母親。

杜昕月感覺自己胸中似被什麽壓著,喘不上氣兒,她難以想象那時那地的荊懷文是怎樣的孤苦無依和悲痛欲絕。

他最終遵從了父母的意願,沒有去參軍,也許是他已經失去了參軍的資格。

於是他拿起了課本,開始了日覆一日的苦讀……

可是這盤磁帶,他為什麽要交給她呢?大概是讓她幫他保存吧,她想。

轉眼,杜昕月種的參已經收獲了兩次。

這兩次收獲給她帶來了可觀的利潤。她用掙來的錢又建了兩個大棚,用來種植其它藥材。她根據王生的提議,專門種植當前市面上奇缺的藥材。

郭秀秀那邊的情況也很好,由於又多培育了幾頭母豬,豬仔的繁殖速度也快了,村裏那些有需求的養殖戶都如願抓到了豬仔。

但是也出現了一些問題。

現在,秀月農場的新品種豬長得快這件事早已經傳開,不僅本村人,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了。本來她們的豬只賣給本村的人,後來,一些外村的人也來跟她們討要豬仔,但是由於豬仔數量有限,她們也就沒有答應。

於是,便有外村人花高價錢從本村人手裏買她們的豬。而高價賣出豬的本村人又跑來買豬,再拿出去賣。

漸漸的,有人覺得倒賣她們的豬仔掙錢比較快,於是抓了豬也不自己養了,專門提高價格去倒賣。

一時間,農場裏的豬仔供不應求,往往是一窩豬還沒長大,或者還在母豬肚子裏呢,就已經被預訂一空。

看到豬仔這麽好賣杜昕月和郭秀秀自然高興,但是聽到有人倒賣豬仔的事之後,她們又高興不起來了。

郭秀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她們本來是為幫大家夥致富賣給他們豬仔,價格都壓到了最低,卻不想他們竟拿著豬仔去倒賣,她發誓要記下那些人的名字,以後再也不將豬仔賣給他們了。

“你不賣給他們豬仔,他們還會想別的辦法得到豬仔,利益的驅使,沒辦法的。”杜昕月說。

杜昕月開始反思,她覺得是她們賣豬的方式上出了問題。

其實,只賣給本村人豬仔這件事本身就有問題,然而農場的空間有限,她們的精力也有限,要大量供應豬仔是不可能實現的。

她想來想去,想到了一個辦法,那就是讓農戶加盟她們,建立連鎖經營。

那樣的話,不僅可以減輕秀月農場的負擔,還可以幫一部分農民先富起來,進而和她們一起幫助其他的人。

她把這個辦法告訴郭秀秀和邢建國,他們對她的想法都很讚成。

但是如何實施上,郭秀秀和邢建國可以說一點兒頭緒都沒有,他們知道杜昕月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,便讓她說來聽。

前世社會,連鎖加盟企業遍地都是,作為金融專業的高材生和後來叱咤一方的生意人,杜昕月對這種經營模式了如指掌,對實施方案更是信手拈來。

她拿出自己剛剛擬定好的加盟合同給他們看,按照合同上的規定,在秀月農場抓過兩次以上豬仔的養殖戶,就可以申請從農場獲得一頭未絕育的母豬,用來自養自育豬仔進行售賣。

申請未絕育母豬的農戶視為秀月農場的連鎖戶,需要向秀月農場繳納加盟費和收益提成,並且他們只能在秀月農場的領導下進行經營,不允許超越合同以外的權限進行經營。

“這個方案倒是不錯,但我還是有擔心。”邢建國說。

“小姨夫,你有什麽想法盡管提,我這個方案也只是個草稿,需要咱們討論後才能使用。”杜昕月說。

“咱村裏人大都沒什麽文化,說實在的合同什麽的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張紙,不會像對你們城裏人那樣有約束力。我擔心咱們的新品種母豬到了他們手裏,會被濫繁殖。”邢建國現在是秀月農場管理委員會的一員,他雖然不知道“倍長藥水”的秘密,但卻聽杜昕月講過,新品種母豬是他們的專利,是他們的商業特權,是不能輕易讓別人獲得的。

但是現在,杜昕月卻想把母豬送給別人養,那不就等於說,別人家通過繁育,也能獲得新品種的母豬了嗎?他感到不理解。

“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到了。”杜昕月笑著說,“我給加盟店的母豬都是三代以後的。”

“三代以後的有什麽區別嗎?”邢建國不明白。

郭秀秀卻聽懂了,她笑著跟丈夫解釋,說三代以後的母豬生出來的豬仔只是自身生長速度很快,卻沒有了生育速長後代的能力。

也就是說加盟戶只能用秀月農場的這頭母豬繁育第一代豬仔來賣錢,卻不能繁育第二代,第三代……他們願意繼續繁育也可以,只是繼續繁育出來的豬仔已經是普通豬了。

郭秀秀每天都跟豬打交道,對豬的每一個特征都了如指掌,關於這一點最初還是被她發現的呢。

邢建國說要是這樣的話,他就沒話說了,杜昕月擬的合同他沒有異議,完全讚同。郭秀秀說她也讚同。

“現在就差小荊了,要不要等他回來再問問他?”郭秀秀說。

因為荊懷文是農場的顧問,也算是農場管理委員會的一員。

“不用等他了,就當是少數服從多數吧。”杜昕月說,心裏卻悄悄地掠過一絲淒涼,“這件事就這麽定了,等下找時間咱們再商量下一步。”

“這小荊回家也好幾個月了,咋還不回來呢?”郭秀秀跟丈夫嘀咕。

“他該不會是返城了不回來了吧?”邢建國說。

“不會,他就是返城也該跟昕月打聲招呼的,是不是昕月,咦,昕月呢?”

兩個人這時才發現,杜昕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屋子。

113苗艷翠上門討要母豬

秀月農場的加盟通知用隊裏的大喇叭發了出去,為了讓村民好理解,在大喇叭裏,她們將加盟這個詞改成了“入夥”。聽說入夥秀月農場可以得到一頭新品種的母豬,整個村子都沸騰了。

於是就有一些人摩拳擦掌,準備入夥以獲得母豬。這些人大都參與過倒賣新品種豬,知道將豬仔賣給外村人來錢快。

當然也有些人,是想養了母豬生出豬仔來一部分自己養大了賺錢,一部分賣錢的。就像秀月農場那樣。

簽加盟協議這一天,農場裏來了很多人,有本村的,也有外村的,有為加盟而來的,也有為看熱鬧而來的。

苗艷翠也在其中,她既不是為了加盟也不是為了看熱鬧,她想渾水摸魚跟郭秀秀要一頭母豬。

沒錯,她既不想拿加盟費,也不想跟郭秀秀簽合作合同,就是想白要一頭母豬。

但是看到人這麽多,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張嘴。

好在前陣子的密室事件,她沒有親自出頭,她還可以硬著頭皮站在農場裏,要不然她連這個門都別想進了。

密室事件並沒有達到苗艷翠預想的結果,除了杜昕月被關在馬廄裏一個晚上,後來還得到了李亞男他們的公開道歉,老太太並沒為此受半點兒牽連。因為密室燒毀了,證據沒了。

她不知道密室怎麽會莫名其妙的著火。但是這件事雖然不了了之了,但是老太太和杜昕月心裏的氣卻不會消。女兒郭寶珍在現場時被杜昕月看到過,她們肯定會遷怒於她。

所以這一次,她沒敢帶郭寶珍過來。而郭寶珍自己也知道闖了大禍,所以也沒像往常那樣吵著跟過來湊熱鬧。

她在外圍觀察了一會兒,發現只有郭秀秀帶著幾個工人在忙活,杜昕月和老太太並不在現場。

她往前湊了湊,看到郭秀秀正在跟農戶簽合同,沒簽完一份合同,豬圈裏預先選出的小母豬便被人抓走一只。

看著豬圈裏的小母豬越來越少,苗艷翠心裏愈加著急。要是母豬都被人領光了,可就沒有她的份兒了。

這樣想著,她扒開人群來到正在跟大家夥簽約的郭秀秀跟前:“秀,你來,我跟你說個事兒。”

“有啥事待會兒說吧,我忙著呢。”郭秀秀看都沒看她一眼說。

“你過來,我真有事跟你說。”苗艷翠將她手裏的筆奪下來放到一邊,拉著她的胳膊就往一邊扯。

“苗艷翠,你搗啥亂啊,我們正簽合同呢!”正等著簽合同的農戶一臉不高興。

“你等會兒,我跟我小姑子說句話。”苗艷翠將郭秀秀拉到一旁。

“你到底有啥話啊?”郭秀秀對苗艷翠的舉動一臉膩煩。

苗艷翠臉上堆起笑容:“既然你忙,我就不拐彎抹角了,那個,我和你哥也想養頭母豬。”

“你們報名加盟了嗎?”郭秀秀問她。

苗艷翠拍了一下郭秀秀的胳膊:“嗐,咱都一家人,還用報啥名,你直接給我抓一頭不就行了。”

“那可不行,只有加盟我們農場的農戶才可以抓到母豬。”郭秀秀斷然拒絕。

苗艷翠一看郭秀秀這一關也不好過,立刻翻了臉:“哎你個郭秀秀,你咋還六親不認了呢?郭福是你親哥,我是你親嫂子,我們不就抓你頭豬嗎,你還跟我們整事兒!”

她想著你不給我豬也行,我也不讓你消停了!

於是,苗艷翠使出看家本領開始嚎叫起來:“大家夥來評評理啊,她郭秀秀現在有能耐了,連她親哥嫂都不管了,哎呀呀,我咋就這麽命苦啊……”

不想這一次,不僅沒有人同情苗艷翠,她的舉動反而引發了人們的一陣嘲笑和反感。

大家夥一致轟她趕緊離開這裏,別影響了大家跟郭秀秀簽合同。

苗艷翠見沒人跟自己站在一起,覺得再鬧下去也無趣,便停下來抹了一把眼淚。

這個時候,郭秀秀已經沒事人一樣回到她的座位上簽合同去了,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。

苗艷翠見此愈加生氣。

“郭秀秀,我現在抱著豆苗去找你媽,我倒要看看,她是不是也能看著我們一家窮死、餓死不管!”說完苗艷翠氣呼呼地推開人群往外走去。

郭秀秀望著她離去的背影,無奈地蹙起了眉頭。

她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嫂子啊!

老太太今天早晨起來不舒服,杜昕月去找了赤腳醫生王生過來,正在屋子裏給她診治。

王生給老太太看過病,告訴杜昕月她並無大礙,只是血壓有點兒高,他給她換了降血壓的藥,囑咐杜昕月給老太太服幾天觀察觀察情況。

送走王生,又按頓好姥姥,杜昕月將房門關嚴來到院子裏。

在院子裏站了不一會兒,苗艷翠抱著豆苗來了。

“媽,媽!”苗艷翠一進院子就喊。

“別喊了,我姥不在家。”杜昕月在院子攔住她沒好氣地說。

“你別蒙我,她肯定在家,我讓她看看她的大孫子。”苗艷翠說著就要往裏闖。

苗艷翠有這好心?杜昕月才不信。

要說姥姥確實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看到豆苗了,這也是拜苗艷翠所賜,平日裏她總有各種借口不讓老太太跟豆苗見面。老太太盡管想孫子,也沒辦法。

杜昕月可以幫姥姥很多忙,但這一點她也無能為力。誰讓豆苗是苗艷翠的兒子呢?豆苗現在還小,又不能左右自己的行動,她完全可以控制他的一切。

至於舅舅郭福,就別想了。連他自己都被苗艷翠控制著,更別說讓他控制自己的兒子了。

其實早在苗艷翠進來之前,郭秀秀已經讓人過來將苗艷翠鬧著跟她討要母豬的事告訴了杜昕月。

所以杜昕月對她的到來已經有了心裏準備。

“你沒聽見我說嗎,我姥不在家。你可以把豆苗放在這裏,等我姥回來之後再看。”她說。

“哼,把豆苗放你這裏?我還不放心呢!”苗艷翠向杜昕月背後探著頭,叫嚷,“媽,媽……”

她想著把老太太叫出來,只要老太太出來,就什麽事都好辦了。

114逃難中的荊懷文

然而她叫了好幾聲,都沒人答應。她心裏嘀咕,難道真就這麽巧,老太太不在家?

杜昕月說:“苗艷翠,你找我姥是有啥事吧?不如跟我說說。”

“我不跟你說,跟你說了你也解決不了。”苗艷翠在院子裏搬了個凳子坐下,準備在這裏等老太太。

“農場老板是我,我解決不了,誰還能解決?”

“我和你舅想抓頭母豬,郭秀秀不給抓,你也能解決?”苗艷翠試探著問她。

杜昕月笑了,說:“不就是一頭母豬嗎,我抓給你就是。”

“你……你抓給我?”苗艷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但是我給你抓豬可是有條件的。”

“只要不讓我花錢,啥條件都行!”

“條件很簡單。你把豆苗放在我家,讓我姥稀罕兩天,兩天後我給你送回去。”

“豆苗不成。”苗艷翠摟緊了孩子。

“我和小姨對豆苗啥樣你不是不知道,我姥就更不用說了,不是為了讓她看到孫子我也不跟你提這個條件。你還有啥不放心的?”

其實她們說話間,豆苗已經好幾次伸著小胳膊想讓杜昕月抱了。

苗艷翠想了想,點頭,說行,不過讓她兩天後一定要把豆苗送回去。

“另外,你還得答應以後經常讓我姥看到孩子。”

“中。”

“把孩子給我,你回去吧,一會兒我讓人把豬給你送過去。”杜昕月說著向豆苗伸出手。

“杜昕月,你不會蒙我呢吧?”苗艷翠懷疑地看著杜昕月。

“你要是不信我就當我沒說。”

苗艷翠想想杜昕月也沒啥理由要她的孩子,便將孩子交給了杜昕月,並一再叮囑杜昕月要母豬送給她,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院子。

杜昕月也沒有失言,當天下午,按照杜昕月的吩咐,農場的人給苗艷翠送了一頭小母豬過去。如願得到母豬,苗艷翠也是高興得不得了,一想到這頭不同尋常的母豬將來會給她繁育出生長期超短的豬仔來,她就恨不得將其供起來養。

晚上,畜舍旁邊的住屋裏也是其樂融融。

大家高興地圍著豆苗,不時地逗他樂一樂,親親他的小臉蛋兒,別提到愜意了。

老太太的臉上和心裏都笑開了花,身體的不適早就被這個小家夥到來的歡樂一掃而光。

要說豆苗這孩子長得也著實可愛,一雙烏黑的大眼睛,長長的睫毛,肉嘟嘟的小臉蛋兒,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,怎麽看都不像他媽苗艷翠。

跟郭福倒有幾分相像,老太太說,郭福小的時候就長這個樣子。

說到郭福,老太太嘆息起來,她說郭福小時候又聽話又孝順,就是娶了媳婦之後,才慢慢的把她這個娘給忘了的。

杜昕月就用手指在豆苗的小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,說:“豆苗,你長大了可不要學你爸啊,娶了媳婦忘了娘。”

豆苗眼睛眨巴兩下,咧開小嘴笑了。

“哈哈……”大家也跟著笑起來。

等郭秀秀和杜昕月單獨在一起的時候,她問起杜昕月給苗艷翠母豬的事。

這麽痛快答應白給苗艷翠一頭母豬,郭秀秀怎麽想都覺得不是杜昕月的風格。

“咱農場裏留下的母豬我是有數的,你給苗艷翠的母豬不是從農場裏抓的對吧?”郭秀秀問她。

“對,不是從咱農場裏抓的。是我讓人去集市上抓的做過絕育的母豬。”杜昕月眨眨眼調皮地說。

“啊,要是苗艷翠發現她養來養去竟養了一頭普通的豬,她說不定要氣死了。”

“普通的豬也是得花錢買的,要不是怕她沒完沒了的來騷擾我姥,我才不花這個錢給她買豬呢。再說了,她要是不吃點兒苦頭,也不知道養豬有多不容易。”

郭秀秀點點頭,又嘆氣,說:“可憐了豆苗了,攤上這麽個媽。”

她說照理說都是親戚裏道的,她們日子好過了,理應幫扶哥哥嫂子一把的,但是苗艷翠始終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,即便幫了她也不會得好。

杜昕月說小姨咱倆想的一樣,如果苗艷翠執迷不悟,咱們就是有金身銀山也不能給她一個渣,如果她是那種通情達理、孝順、賢惠並且懂得珍惜親情的人,她們就是傾家蕩產幫扶他們,也值當。

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。

郭秀秀過去問了聲是誰,外面的人應了一聲,她連忙將門閂打開,拉開大門,讓外面的人進來。

那人進來之後,又回身將大門關嚴並閂上。

這時,杜昕月也走過去。

天黑看不清來人的臉,但是不知為什麽,她的心一直砰砰跳個不停。

待她走到來人面前時,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麽。

因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荊懷文。

荊懷文的樣子著實把她嚇了一跳,他的頭發蓬亂,一身衣服沾滿了泥巴,臉上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。

“懷文,你怎麽弄成這樣?發生什麽事了?”她掏出手帕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。

“長話短說,有人追我,我不能在這裏久留。”

“誰在追你?為什麽要追你。”杜昕月滿心疑問。

“你的溫室大棚呢,我想去看看。”

“好,我現在就帶你去。”

“小荊,先擦把臉再去吧。”郭秀秀從屋子裏拿了熱毛巾出來。

荊懷文從她手裏接過毛巾,謝過她,便一把擦臉一把跟杜昕月往大棚那邊走。

此時,夜幕降臨,外面已經漆黑一片,站在外面,只能看到大棚的輪廓,但這已經足以讓荊懷文興奮和欣慰了。

“太好了,只要看到你的溫室大棚順利建成,我就放心了。”他深出一口氣說,又問她,“人參播種了嗎?得抓緊播種,要不然……”

“你跟我來。”杜昕月拉著他的手走進大棚。

大棚裏的情況跟外面有著天壤之別,從外面走進來,仿佛是從黑夜走進了白天。

115你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

這裏有充足的陽光,溫暖如春,微風習習。地上,綠油油的人參植株上,結著鮮紅艷麗的人參花。乍一看去,就像紅色的星星點綴在碧葉之間,非常漂亮。

“你的參都長這麽大了,看來我還是來晚了。”荊懷文嘆息說。

“不晚,要不是你幫我買來塑料布,大棚到現在還沒找落呢。”杜昕月說,又問他,“買到這些塑料布也很不容易吧?”

他淺笑一下,說:“不管怎樣,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辦到。”

“對了,這裏面的光照是從哪裏來的?這麽強的燈光,瓦數一定不小吧?”荊懷文問。

“不用電的,這是一項新技術,叫太陽能。”

“科學這種東西真的很了不起!”荊懷文感慨,他不無哀傷地說,“只可惜很多人忽視了它,也脫離了它。”

杜昕月看出他心裏有事,一直也沒機會問他,趁著他感慨的機會便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?

荊懷文告訴她,他去找他的父母親了,盡管他父母已經聲明跟他脫離了關系,但是他還是偷偷去見了他們。

他母親看到他便哭了,他的父親雖然一直不吭聲,但從他繃緊的臉上他讀出,見到他,他的心情很覆雜。

母親告訴他,說她和他父親的“罪”不小,他們不想連累他才跟他脫離親子關系,讓他不要恨他們。

他跟父母一起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,第二天,他被父親搖醒。

父親說他被人發現了,讓他趕緊逃。他不幹,他要跟父母在一起。就這樣,他被人抓了起來。

被抓起來他並不怕,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,他什麽都不怕。

但是他沒想到,他們把他和他的父母分開關押,根本不給他跟父母見面的機會。

他趁他們不註意逃了出來,一路逃到了這裏。因為他惦記著杜昕月的溫室大棚,所以想來看看是否建成,以及效果如何?

他說現在看到她一切進展順利,他便沒有什麽牽掛了。

他轉身向外走去。

“你別走了,留下來吧。”杜昕月追著他走出大棚。

“我必須得走,因為我現在不同以往,留下來只會連累你們。”荊懷文固執地說。

郭秀秀手裏端著一盤幹糧和幾個煮雞蛋站在門外:“小荊,你一定沒吃晚飯吧,先吃點兒東西。”

荊懷文的喉結動了動,從盤子裏拿起兩個饅頭揣進口袋裏,說:“謝謝小姨。”

杜昕月知道留不住他,她將那幾個煮雞蛋也拾起來,塞進荊懷文的口袋。

“你接下來怎麽打算的?”她問他。

“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,反正不能再被他們抓住了。”荊懷文說。

杜昕月點點頭,說:“也好,反正再有幾個月天也就亮了!”

她的話不禁讓郭秀秀聽得雲裏霧裏,就連荊懷文也是一怔。他們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。

杜昕月也不想跟他們多解釋。

她問荊懷文,還記得她跟他說要恢覆高考的事吧?荊懷文點點頭,說他記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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